城市的天空散文

这里，曾经是一片澄明湛蓝。

阳光穿过云层仍能保留它的光亮和温度。鸟声划过的弧线空灵而悠远。即便流岚和细雨，也纯净得像刚出世的孩子。空气里除了隐约的花香便是朝露一样的晶莹。

这是怎样的一片天空啊！

天空下面是错落迥异的村庄，绿色是它唯一的基调。谷禾在流畅的蛙鸣里扬花，灌浆，直至变成沉甸甸的金黄。那些绿叶遮掩的果实，远离虫的啃噬和农药的喷洒后成为一种纯粹。袅绕的炊烟改变不了乡村的颜色，它只是给村庄罩上了一层祥和与神秘。偶尔的童声或者犬吠，把乡村的宁静推向了仅凭听觉就能感知的状态。空旷的乡村，竟然是敏感的传声器。

而现在，我蜗居的城市（多年前的村庄），灰蒙的天空没有生命张扬的'痕迹。间或一只钢铁的鸟，带着轰鸣和尾气掠过城市上空。

此时的天空被一种工业的灰色堆积，它厚重的深色连公允的阳光也难以穿透。“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这是滋养我童年想象的歌谣，如今却变成了我对城市天空的一份奢望。

时常坐飞机在万米高空穿行。那些绵羊状、雪峰状的云层在我的头顶或者脚下起伏，它们带给我难以言语的兴奋和惊喜。多么希望把这种纯白置换到城市的上空啊。但我知道，这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有时几个小时的飞行，我的目光会穿越乡村、城市和海洋的天空，澄明、灰暗、蔚蓝成为它们各自不同的主色调。可是，那些悬浮在城市上空的灰色，正以比城市扩展快得多的速度向乡村和海洋蔓延。

鳞次栉比的建筑，支撑着看似要塌陷下来的天空。这是一种天地之间的亲近吗？

那一条条从城市出发，通往乡村或者另一座城市的道路，被不断水泥硬化并被奔驰的车辆塞满。

工业化。工业文明？科技创造了一个个经济奇迹。人类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享受物质的充裕。但是，我们看到了吗？看到了雪峰的消融和海水的升温？看到了许多物种悄然而凄悲的灭绝？看到了地球在全球变暖的温室效应下负重而无助的挣扎？

蛰居城市的人们以及那些渐渐被城市化了的质朴村民们，我们该怎样才能净化属于我们的那片天空，还原曾经的澄明湛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