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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散文

梦里不知身是客散文

书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梦里不知身是客散文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众所周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三境之中,其一为心境开阔之明,其二为无悔忧思之苦,其三为东隅桑榆之乐。于我来说,读书数年,才学浅薄,这三境还未碰到边。

我的启蒙是很晚的。家中无兄姊,便无书橱可翻;祖父母不善言辞,亦无故事可听。童年只有田埂上的阡陌纵横,门前边的黄犬吠吠;而无犹太民族的流浪、以色列复国、巴勒斯坦游击队、油漆匠希特勒。也无东北王张作霖、狗肉将军张宗昌、慈禧和光绪、唐明皇与杨贵妃、西安事变同赵四小姐、宝玉黛玉薛宝钗沈三白云娘武松潘金莲……但也正因为此,才铸成了如今读书的“天赋”。

游于艺

从小便是听着“学习时学习,玩耍时玩耍”长大的,如今微有了自己的见底,只觉孔夫子的一句“游于艺”才是真正的精髓。两件事情分开来对付,倒不如寓教于乐来的更有趣。念书犹是如此,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的心。

我这个人是很奇怪的,能躺着看书时绝不坐着;能买书时绝不借书;兴趣来时拼命地,不想看时你将书塞到我手中也是不要的。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刚识字就爱跑图书馆,奶奶很着急,看到了便同我讲。我只是笑,她哪里知道,万一真正绝妙好文,又哪忍得住不去赞叹。这种时候,偏偏手痒,定要给书上批注批注。如果是在图书馆里,自然不能在书上乱写,看毕出来,散步透气去时,定会心有余恨。我从小到大唯一去过一次图书馆,真是单纯地去“看”书。缓缓走过城墙也似的书架,但觉风过群山,花飞满天,内心安宁明净却又饱满。

馆里设了桌椅,是请读书人正襟危坐的,想来这便是当有的姿势——规规矩矩。这种样子看书,人和书就有了姿势上的规定,规定是我们一生都离不开的两个字,并不吓人。有人这样做也是能看的尽书的.,可惜斜靠着看书、趴在地上看书、躺在床上看书、坐在树下看书、边吃东西边看书的乐趣在图书馆内都不能达到了。

在我看来,刻意读书与刻意赏景是一样的,都极累人。贾政要求《红楼梦》中的宝玉念“正经书”,这使宝玉这位自然人深以为苦。何为正经书?却是境由心生,境却不由书灭,黄梁一梦,窗外东方又大白,世上一日,书中千年,但觉天人合一,物我两忘,落花流水,天上人间。囊括科学神怪社会伦理宗教爱情武侠侦探推理散文手工家事魔术化学天文地理新诗古词园艺美术汉乐笑话哲学童谣剧本杂文……真个惊鹜八极,心游万仞。

守财奴

每一个爱书的人,都是一毛不拔的守财奴。每逢语文课,老师在上面说:“有些同学一学期下来,书还同新的一般”,我就要在下面窃笑了,那有些同学中便有我呵。并非因为笔头不勤,不记笔记,而真是爱极了书,珍爱它,宝贵它——是不容许有一点皱褶或书页磨损的。下雨天未带伞,也是把书小心地包在衣服里,断不会顶在头上挡雨。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从前有个爱财的人,自己都掉进水中,快要淹死,却仍不忘护财,那人便是我了。

因为我实在爱书,所以餐桌上一群大人谈到自家孩子不要看书时,父亲总要将我抬出来,好吹一番。这一来,我便“臭名昭著”了。那些个阿姨纷纷来向我借书。天知道,我真是不愿啊!但父亲大人已夸下海口,所谓“有求必应”,于是心一横,给些故事性强的书予弟弟妹妹看。他们便也爱上了读书。渐渐地,胆子大了,也偶尔会把自己真心欣赏的书借予与我年岁相差不大的。谁知,意外就此发生——弟弟将一本精装的《重返狼群》又转借予他人,弄得面目全非,要不回来。当时真是气愤无比却又不好发作,心如刀割,追悔莫及,只在心里立誓,在不借书予他了,从此便不受控制地与弟弟冷语相向——现在落笔,也还是心中酸涩,抑郁万分。

不喜借书予人,亦不太向人借书回家。借的书是来宾,唯恐招待不周,看来看去就是一本纸,小心翼翼翻完它,仍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能入化境。

如今,守财奴只求 财——不——外——流。

把书行

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偏要二分。

其实行路时更可兼读书,候机室里总看到无数孩子手捧ipad,耳边充斥着激烈的厮杀声。不由想到一篇,叫《不阅读的中国人》;走到窗前,一个有着金黄色柔软头发的外国少年正倚在柱旁借着夕阳看一本英文小说,典雅与静谧的气息顿时在我眼前勾勒出一幅着色的素描,沁人心脾。

戴上耳机,捧一本书安静地看,竟会有国人频频朝我侧目,不由失笑。我喜欢,将读书当作永远的追求,甘心情愿将余生的岁月,交给书本。如果因为看书隐居,而丧失了一般酬答的朋友,同时显得不通人情,失却了礼貌,那也无可奈何,而且不悔。愿意因此失去世间其他的娱乐和他人眼中的繁华,只因能力有限,时间不能再分给别的经营,只为架上的书越来越多。我的所得,衣食住行上可以清淡,书本里不能谈节俭。我的分分秒秒吝于分给他人,却乐于花费在阅读。这是我的自私和浪费,而且没有解释,不但没有解释,甚且心安理得。

到了国外,一手拉箱,一手把书,好不惬意,过关时排很长的队,有些不耐了,便想找个地方坐,充一会儿电。长凳上已差不多人满,这时目光突然瞥见一位老妇人单独坐在长凳的一头,心下一喜,立即走去。

走近了,才明白她单坐的原因——她正在阅读,是一部很厚的英文书,当即有些羞于打扰;又看了看排着的长龙,只得上前客气地打招呼。两人便一老一少,一黑发一白头,暂割行愁旅思入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对于这个老人,我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欣赏与尊崇。手中的《于是有了一朵玫瑰》轻柔地荡涤着我的内心,抬首看长龙依旧,却只觉安然等待也是极大的快乐。不知为何蓦得生出一种极强烈的愿望:也有这么一个朋友,世间唯一的一个,不常见面。甚而一年不见一次,不巧见了面,问候三两句,立即煮茶,巴山夜雨,开讲彼此别后读书心得。讲到唇焦舌烂,废餐忘饮,筋疲力尽,竟无半句私人生活,时间宝贵,只将语言交给书籍幻境,分手亦不敢再约相期,此种燃烧。一年一次,已是生命极限的透支。分手各自闭门读书,每有意会,巧得奇书,一封限时信倾心相报。

神交至此,人生无憾,所谓笑傲江湖也;

读书若此,居高声远,所谓赏心悦事也。

结语

书到无穷处,坐看云起时,好一轮红太阳破空而出,光芒四射,前途一片光明,彼岸便是此身。

涅槃何处在,牧童遥指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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