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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心靈自然的皈依作文

水鄉,心靈自然的皈依作文

我的家鄉在洞庭湖的南岸,是一個十足的水鄉。也許是近水知魚性的緣故,兒時的許多樂趣都與捕魚捉鱉有關。

水鄉,心靈自然的皈依作文

那時家居的房屋後有條臨湖通往學校的大水溝,水很深,魚很多,草魚、青魚、鰱魚、鯉魚等淡水魚都有,因年少力微既駕不動漁船,也無法使用笨重的漁網、漁叉等捕魚工具,我便動腦筋先從菜園中砍折一根約兩米來長的毛竹,削去枝葉,繫上一條透明的小尼龍繩,綁上一隻經淬火彎曲成鉤狀的大頭針魚鉤,纏繞些上面粘滿各種小飛蟲的蜘蛛網砣,一邊走一邊往水中甩動,這時浮游在水面尋食約三五寸長的小遊魚十有八九便會來咬鉤。這種小遊魚在家鄉一帶人們習慣把它叫做“遊叼子”。它長著黑脊背白肚皮,像一個個織布的梭子,在水裡放箭似的巡逡,最喜歡搶食吃,且不怕人。你站在岸邊把裹著魚餌的魚鉤甩過去,立馬可以見到數條“遊叼子”衝過來搶食,其中總有一條身靈嘴快的先將魚鉤牢牢地叼住,這時你只要將釣竿用力向岸上一劃,便能將魚兒扯出水面。

農村國小上課較晚,我也不用擔心遲到。每次上學我必定帶上魚鉤,邊走邊釣,一趟總能收穫好多用柳條穿著魚鰓的“遊叼子”。那時外婆家住在學校邊上。我常常會把竹杆魚鉤寄存在外婆家裡,魚則送給外婆。放學後,我又揹著書包一路釣回,將收穫的串串游魚剖開洗淨,放入母親早已燒沸的油鍋之中,不一會便飄騰起陣陣魚香。

遇上長長的暑假了,我則用麵粉守株待兔式地捕魚。先將竹子一小根一小根砍削成牙籤般大小,用一根尼龍線從竹籤的正中繫牢,讓其彎曲套上一小截軟狀的蘆葦筒,再將揉好晾乾的麵粉薄餅切成小梯形狀塞進葦筒中。當帶著面片的魚餌投入水中,覓食的魚兒定會用力將蘆葦筒咬破,這樣竹籤的彈力剛好將魚嘴彈開掛在魚鉤線上,場面十分壯觀和有趣。

串串簍簍由我捕獲的魚兒都成了家中飯桌上的美味佳餚,許多年過去,每每回到家鄉,外婆和母親總會提及,我的離鄉遠行讓她們最不適應的就是家中的餐桌上少了許多魚香味。想起這些,總會讓我莫名而生起一種年少時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上國小五年級時,因家中姊妹眾多,農耕經濟僅靠家中的“雞屁股銀行”和“豬欄經濟”難以支付我們讀書上學的'費用。於是父親宣佈:家中兄弟仨,如要繼續上學則必須自己賺取學費。我自告奮勇領著弟弟用我的一技之長,利用課餘飯後、節假日時間靠水捕魚。我和弟弟合計:小魚小蝦在集鎮上難以賣出好的價錢,要想多賺錢,必須捕捉市場上價高好賣的鱔魚、柴魚和水魚。於是,我和弟弟在一種特製的竹籠裡放上蚯蚓,夜晚埋填在葦草密佈的水溝邊,捕捉大條大條的鱔魚;用豬肝蘸上茴香粉,穿綁在用於縫製衣服的鋼針上,在月朗星稀的夏日夜晚,悄然布放在龜鱉們經常活動的水域捕捉水魚;再用小青蛙和螺螄肉作誘餌捕捉柴魚……倒也經常收穫得籃滿簍重,笑逐顏開,樂而忘返。

柴魚渾身黢黑,長滿長條形的花紋,樣子像極了一條沒有腿的四腳蛇,故而又叫黑魚、烏魚、生魚。它頭尖眼綠,凶殘暴烈,帶鋸齒狀的牙齒一口能把手指般粗的樹枝咬斷,在水中以專門追食小魚、小蝦為生,常常將一塘池水追攪得浪花四濺、波浪連連。水鄉漁民們也因此常常稱其為“害魚”,一口魚塘裡只要有一兩條柴魚存在,其它魚類便難以生存。平日,我和小夥伴們嘗試用普通魚鉤穿上活蝦去釣,但轉眼工夫,魚鉤和魚餌便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根光光的魚杆和魚線;用漁網圍捕,除了將我們心愛的漁網穿擊出幾個臉盆般大小的窟窿外,往往連半條柴魚的影子也難見到。儘管如此,我們從觀察柴魚的習性著手,仍能將凶猛的柴魚“捉拿歸案”。

柴魚凶殘,卻是“護犢”高手。它們在水草叢中的水面上精心做窩產下魚卵後,雌魚和雄魚便會寸步不離,不允許任何生物靠近。有時,連一隻蜻蜓或一隻飛蛾從魚卵的水面上空飛過,柴魚都會像發射的子彈一般嗖地一下從水中躍起,驅逐吞咬外侵之敵……見此情形,我們便找來一根粗粗的竹竿,將鉤有一塊河蚌肉或一隻小青蛙的大號魚鉤用細小的麻繩直接連繫,在柴魚築窩的周圍上下甩動。常常不到幾秒鐘,大柴魚便會跳起來不管不顧地使勁咬鉤……雌魚掉完,雄魚又準會前仆後繼接著起跳。

柴魚不易捕獲,有時即使魚塘裡的水被抽水機或水車抽乾了,它們仍能躲藏在淤泥中十天半月也不出來。這時的我們仿若靈光閃現,常常一吹口哨召來一群水鴨在泥水中進行“圍剿”。水鴨長長的扁喙像梳子一樣在淤泥中不斷地來回啄咬……潛伏的柴魚們難以抗拒,全都會無奈地衝出淤泥中,在遭至群鴨們反覆地圍攻、啄咬後,只好乖乖就擒。還有,在炎炎的夏日,大條大條的柴魚喜歡躲在水岸邊的水草或蘆葦叢中一動也不動地“乘涼”,粗看總會讓人感覺是一截一截的木頭浮在水面上。這時,我們便會手握裝有“倒鉤”的魚叉(沒有倒鉤的魚叉,即使叉住了柴魚,十有八九也會逃脫),慢慢潛伏到草叢邊,對準柴魚在水中的黑影將魚叉猛擲過去。如果刺中了,此時揹負著魚扠的柴魚還會在水浪中左衝右闖好久一會。小時候,因瞄準有限,或臂力不夠,用鐵叉叉魚收穫率一般不高,但這種捕捉方式既簡單快捷,又驚險刺激,也常常讓我們樂此不疲。

跟魚兒打交道多了,膽量自然也就越來越大。記得十七歲離開故鄉的前一年,我還學會了用白船捕魚,方法則更為奇特和驚險。白船長約四五米的樣子,寬約一點五米,船體被漆成了白色,船舷兩側還裝有兩塊向船艙內傾斜的木板。水鄉湖區的淡水魚一般都有趨光和逆水而上的習性,特別是在天空漆黑、電閃雷鳴之時,魚兒最為活躍,也最喜歡彈跳。平日充分掌握了魚兒的這一特性,在即將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的夜晚,我便頭戴竹笠、身穿蓑衣……將白船劃去魚兒們喜歡扎堆的流水區域或大型水閘邊,等待魚兒爭先恐後地跳進我的船艙。

不一會,我便用木棒使勁敲擊船幫,變著節奏發出“嘭嘭嘭——嘭嘭嘭……嗵嗵嗵——嗵嗵嗵”的響聲,彷彿到處是雷聲隆隆、水聲陣陣,加之白色的船體和白木板像極了從高處往下流動的瀑布,這時湖水裡的鰱魚、鯿魚、草魚、青魚、鯉魚……彷彿像炸開了鍋似的,爭先恐後,前仆後繼地往船艙裡跳。不一會,船艙就會裝得滿滿的。有時,盲目亂跳的魚兒還會撞飛我的竹笠、碰壞我的蓑衣,將我的手臂和大腿撞得痠痛。一次,一條約五六公斤重的鯿魚,蹦跳時不偏不倚,還徑直落到了我的懷裡。

當時的感覺像極了唐代詩人張志和在《漁歌子》裡的詩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柳笛聲聲,如今漁村夕照下的水鄉河淺了、湖小了、水渾了;過去滿湖滿溝的各種魚兒也基本上絕跡了;野生的少了,飼養的多了;自然的少了,汙染的多了……好在兒時的記憶,童年的樂趣有如刀刻斧鑿般地定格在我的腦海中,只要踏上家鄉的土地,聞上些許家鄉特有的泥土芬芳,哪怕是一小股淡淡的洞庭湖中飄然而至的魚腥味,我的心中便會立馬重現一幅天藍水闊、寥廓江天、魚躍人歡的水鄉山水畫。

我愛水鄉,更渴望心靈自然的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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