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芒草散文

已經很久沒做夢了，或許是睡得太晚的緣故，亦或睡眠太沉，所以無夢。但昨晚卻睡得異常地香，而且還夢到了很多往事。

真奇妙，有些事已然是忘記了的，既然能在夢中重回記憶。我夢見兒時曾經到達的那個山頭，裡面長滿了芒草，可以看得出，已經是多年無人耕種的土地，平坦的土地上，芒草一片，隨風伏擺，給人一種蒼茫的感覺。在這已無人到及的山頭，心中自然知道，一定是雜草橫生了，因為確實已多年無人耕種。兒時，經常在這山頭的那片平地玩耍，因為那片土地的周圍，有著豐盛的牧草。摘了一捆牧草後，剩餘的時間裡，平坦的土地便成為夥伴們嬉戲打鬧的地方。算起來，已經有幾十年沒到那個地方了，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否真的長了一片白茫茫的芒草。如果空閒，我想我會抽個時間去一看究竟。因為，在我的印象中，那塊土地從來都是被主人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心中總有那麼一個想法，在一個風和日麗、草長鶯飛的季節裡，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無限冥想，那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只不過，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時間和機會。太奇妙了，昨晚的夢中，我既然來到一座石頭山上，那裡有一塊稍顯平坦的土坡，開滿了紅的、白的、黃的、紫的`各種顏色的格桑花，陽光暗淡柔和，清風拂面，整個身子輕鬆飄然。很喜歡這樣的境地，亂山崗上突然有這麼一塊草地，讓人賞心悅目和無限驚奇，有著世外桃源般的寧靜和與世無爭的安然。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就見山上的路邊開滿格桑花，特別喜歡那種柔柔的花瓣和非絢麗奪目的清淺。只是，叫不出名字，大人們也沒教小孩識別，長大後，才知道這種花叫做格桑花。美麗的格桑花，就像《水中月亮》唱的，“山上的格桑花呀，開得好美麗”。沒有太多描繪，只發出“美麗”的讚歎。

我雖然很少做夢，但一夢起來，總是一場接著一場地夢，很多時候，我不想從夢中醒來，特別是一場很美好的夢，總想讓它延續的時間更長些。一次，我夢見自己會飛，兩腳稍微一蹭，便從這個山頭飛到那個山頭，低頭一看，下面全是矮小的樹木和火柴盒般大小的一塊塊土地。我可以飛上最高的楠竹梢，再從楠竹梢上輕輕飛下來，輕輕著地，身子十分輕盈，而且不用使出太多力氣。山頭之間的小路，或者說是沒有路，從一個山頭到達另一個山頭，需要走很長的時間，而有的時候，必須從一個山頭到達另一個山頭，可是，沒有寬敞的公路，也沒有行走的車輛，我曾想過，什麼時候有一種四隻腳的機械，像馬和驢一樣，會走路，會馱運東西，那該多好，上山下山就不用修公路了。或許，這種四腳機械根本不可能出現，所以，只能期盼自己會飛。

當然，有很多時候，我會夢見學生時代的生活。我曾夢見校園裡的芒果樹開了很多花，一簇一簇地，嚴嚴實實地開滿整個校園。一場夜雨過後，空氣十分清新，被沖刷一新的校裡落下了無數的芒果花，米白色的芒果花灑滿一地，整個校園彷彿都是芒果花瓣。其實，我特別喜歡校園裡那些高大的芒果樹，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一定是很早的時候已經種植了，如果要追溯年限的話，那一定是50年代的時候了。然而，多次走過芒果樹下，卻從來沒有細細地看一眼那些芒果樹究竟長得有多高多大。高大的芒果樹送走了一代代的學生，我也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在夢中，或許我已經忘記了那些高大芒果樹的樣子，也很難去尋找遠去的學校生活，因為，步入社會後，忙綠的工作和生活，讓人抽不出時間回憶學生時代的點點滴滴。雖然只是短短的4年時間，但在遠去的校園裡，有永遠的同學、有尊敬的教師，更有教室裡看電視、食堂打飯、球場拼殺的一個個瞬間。

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是在一個很過邊遠的鄉鎮，那裡山高路陡。很多時候，需要爬山過坎，非常辛苦。夢中，我會記得和同事們一起走過最難走的山路，爬上最難爬的高坡。有時，走了很久也沒有碰到一戶人家。有時，突然下雨，只能找一棵大樹或躲進山洞。對於遠道而來的鄉鎮幹部，群眾十分熱情，總為我們張羅著飯菜，那怕只有南瓜苗和紅薯粥，我們依然吃得很香，因為，走了一天，早已飢腸轆轆了。女同事往往還會在口袋裡藏有幾塊餅乾，讓空空蕩蕩的山谷感受到細緻周到的溫暖。同樣的年紀，同樣的命運，同樣的歡樂。隨著時光的遠逝，曾經的同事們，早已各奔前程，有的還在鄉鎮堅守，有的已經進入城市，大部分人已經換了新的工作崗位。但是，那段艱苦而快樂的時光，一定會有人記得，就像我，經常在夢到那段無憂無慮的年齡。

夢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它會在我們最安靜的時候重複過去的點點滴滴。但願，若干年後，我們的夢裡都是關愛、微笑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