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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錯過散文

荒涼的錯過散文

我本是一個薄涼之人,對於愛情一直捧着聚散離合,安之若素的態度。生命中也曾邂逅過一些人,可最終也都如塵埃般散落在四方。

荒涼的錯過散文

可我們總該為自己執着一場,不為天荒地老,只為刻骨銘心。

他是我的老師,初遇那日,他站在講台上,表情略顯冷漠。他不同於所有的老師,對自己的介紹隻字未提。甚至連他的姓氏,我們也都無從得知。後來我才終於明白,他的言語正如他的人一般,冷漠寡淡到極致。

他很嚴肅,課間從不説多餘的話,也未曾發過脾氣。似乎在他的課上,所有浮躁的人都能夠屏氣凝神。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令人望而卻步。

正因如此,我的大膽活潑在他的課上便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線。他似乎也開始注意到我。偶爾他也會開開玩笑,揚起好看的笑容。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記憶中,它可以因為一道物理難題向我們講解一道數學題。到最後結束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我們明天每人各交元數學補習費。有次他開我玩笑,我還回瞪他,佯裝不悦的問道:“説的什麼話呢?”結果引得鬨堂大笑。

雖然我們的課堂氣氛不如先前那般嚴肅,但我一直都是最認真聽課的那一個,以至於後來有一次我沒聽課,他竟在課後問我怎麼不聽課呢,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小小的驕傲竊喜起來。起碼在他的心中,我一直都是一個好學生。我自以為是的這樣認為。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自信,總堅信自己,連同我的名字也被深深地刻進他的世界。即便後來我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錯誤。那一日在他的課上,他指着我問道:“你,你叫曉惠對吧?”那是他第一次記住並叫出班上女生的名字,同時也是唯一一次。我點了點頭,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他讓我上去完成一副半成品圖像。我一隻手拿着笨重的大尺子,一隻手開始在黑板上畫起了圖像。奈何我手邊的尺子總是搖晃不定,他走到我的身旁,為我按住了那隻尺子。而我穿着高跟鞋的身高也只是剛好夠到他的肩上。那一次是我們認識有史以來最近距離的接觸,以後的我還是時常會想起那時的畫面。

我以為自己接近了他,哪怕是以學生之名。可我忘了他本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他活得那麼優雅從容。他的言談舉止無不淋淋盡致的揮灑出他的從容大氣。甚至連他的笑容都是儒雅的。他總是在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微笑的向我點頭唏噓。然後像他這個人本身一樣,不動聲色的闖進我的世界,又毫不留情的走遠。

他是如此冷淡的一個人,可我身邊的人卻告訴我,生活中的他是那麼的陽光,他熱愛音樂,在宿舍時總能聽見他的高聲歌唱。他露出的笑容是那麼的潔白而乾淨,也曾打動過一些女生。

高一平安夜,我的幾個死黨曾跑到他的宿舍向他獻上蘋果,他竟如一個大男孩般臉紅到脖根去。他笑了,最後他説:“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

第一次月考結束的時候,我和我的閨蜜一起去向他詢問成績,他指了指辦公桌上的試卷,冷冷的道:“自己找吧。”於是閨蜜開始不悦的低頭尋找她的試卷,可我卻在抬頭時無意間撞見了他温暖的笑容。

在這個校園裏面,説大不大,説小不小。我們之間的相處幾乎只能侷限在課堂上。大多數時候的相遇,總能看見他與個別女老師談笑風生。開始的時候我會微笑走過,再到後來竟不知不覺的變成低着頭從他身邊飛奔而過。自此,我越發覺得,自己與他,漸行漸遠。

可我不甘心,自己與他就此結束。我執拗,即便知道不可能,卻總是説服不了自己去放手。總是想多一次與他相處的機會。於是我總陪着形形色色的人不斷的穿梭在他的窗前。我也總在他的課上濃粧豔抹。現在回想起來,不禁有些為自己當初的行為感到天真可笑。

高一上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在樓道上又意外的遇見他,我與他並肩而走,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最後我提起了莫大的勇氣向他追問他的QQ。他卻回答我他沒有QQ。

“那麼微信呢?”

“也沒有。”

我説你不是有電腦嗎?怎麼可能沒有QQ,微信?然而他竟丟給我一個不可反擊的事實。他説:“我趕不上潮流,我的電腦只是用來聽歌的而已。”説完這話,剛好是樓道的分岔路口,我尷尬的笑了笑,他徑直向前走去,臨了前向我揮揮手,只道了一聲,再見。

他無需任何理由,便將我拒之於千里之外。我恍惚間才發現自己對他似乎並不瞭解。許多關於他的事也是道聽途説而來的。彼時,班裏已經風言風語。也許這對所有人來説只是一場無意的玩笑,可我卻身在其中,不願解釋。

期末終於要來了,我和一羣死黨走在校園中,遠遠的便望見了他的身影。我們用力揮手,一齊大聲的喊道:“物理老師。”他看過來,遠遠的揮手向我們迴應,竟讓我們感動的像個小孩一般手足無措。

後來那天晚上,我們一羣人大半夜的跑到校門口晃盪,感慨着青春。我們學校比較偏僻,晚上很少有人會出來行走。相比之下,我們變得尤為顯眼。不巧的是,他剛好和一羣老師散步路過我們,我們激動的向他打招呼,很多老師視若無睹,但他卻停留了一刻向我們問候。我始終無法忘記那天晚上他一邊趕上他的同伴,一邊還不忘回頭向我們開玩笑:“不怕有壞東西啊?”那時是冬天的夜晚,冷風呼嘯不斷,我們穿得那麼單薄,前一刻還在鬼哭狼嚎叫囂着冷,下一刻卻瞬間感到無比温馨。

考試一連兩天,我們在寒假前的最後兩天開始在學校周圍遊蕩。身邊的死黨拿起手機“咔嚓”兩聲就永遠的記錄下這憂傷而美好的時光。我們在不同的角落抓拍不同的老師,遇到自己的老師便大膽邀請與他們一起合拍。那個時候的我們笑得沒心沒肺,眼裏的憂傷風輕雲淡。

意料之中的遇見他,卻被意料之外的拒絕。我們追上他的身影,他手裏正拿着一包瓜子邊走邊嗑。我們很平常的邀請與他合照,他説他不拍照,也沒空。我問他你不是在嗑瓜子嗎?怎麼會沒空?他聞言回過頭並風趣的告訴我:“正是因為嗑瓜子才沒空啊。”我終究沒有留住唯一一個與他合拍的機會。我的手尷尬的在半空中揮動,最後看着他走遠,一步一步,消失在我的眼前。

那時的我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心情用文字記錄下來。我在書上寫下了當時的心情。他總是若即若離,若遠若近,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包括他的拒絕都不忍讓人責備。

寒假如期而至,他離開學校回到家鄉。我和身邊的人也各奔一方。在那段假期,偶爾我還是會想起他。想起初見時他的樣子。也許他最真實的樣子便只能停留在初見時的樣子吧!我給他下了一個定義,像是在自我説服,總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新學期開始,我和我的一羣死黨又開始再次相聚,我們的關係越來越鐵,彼此之間無話不説。相比之下,我和他則是越走越遠,似乎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我打開自己的書本,竟發現自己用了半年的時間去記錄大量關於他的所有。合上書的時候,我對自己暗暗打氣,我説,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想,也許他本就是一個淡漠的人,對我也如對其他人一般冷淡罷了。但當我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誕時,我才後悔起自己當初的自以為是。我看着他與我身邊的一位舊友如老朋友般談笑風生,自己卻想一個傻瓜一樣多餘的存在。直到他背身而去,我才敢抬起頭來。後來我的那位朋友告訴我,他是她軍訓時的班主任。可我聽罷卻覺得十分可笑。他們之間用五天軍訓的時間變成了朋友,而我卻用了一個學期時間與他形同陌路。

高一下學期,我開始每天單曲循環張靚穎的畫情。我愛聽她哼出的旋律,彷彿那樣我便能汪洋在記憶的海中。我也愛聽她所唱出的歌詞,似乎畫情中的每字每句都是為我與他特別量身製作的一樣。我給自己設了個局,一個人自導自演,明知道不可能卻還不願意放手,最終只能任多情氾濫成傷。結局是自欺欺人,作繭自縛。

他只教我們一年,然而我卻在高一下半學期瘋狂的迷戀上他。我總覺得青春應該有一場美好的相遇,然後在荒涼的錯過。

所以在一個假日,我趁着教學樓空無一人,翻牆闖進他的辦公室。在他的書中夾着他的身份證複印件。我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名字,住址,連同生日日期記在了書中。原來他叫閆聿軒,人如其名,都是那麼的從容優雅。

那天下午,我還和閨蜜一起闖進他任教的班級,我和閨蜜聊起很多過去的人與事。其中,説到他的時候,我笑的有些倉皇。她的眼底洋溢出悲傷。她説,我們是兩個大傻瓜。我聽罷,不覺有些悲憫。離開教室之前,我們兩個忽然心血來潮,在黑板上寫下了彼此不為人知的祕密。而我毫不猶豫的寫下了對他的表白,結尾處,沒有署名。

也許我本可以表明身份。我想讓他知道我愛戀他卻又害怕因此被他厭惡,而我終究執拗不過自己內心的那份小倔強。我將黑板上的表白拍了下來,發表到自己的動態上去。評論與點讚的人無所來由的多,但都不是他。

我只是他的一個學生,這些都本不是我該有的情緒,可我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初衷。

如果説,那個匿名的表白算是高潮,那麼使我的這份非分之想走向毀滅的便是我的厚顏無恥。

依舊是假期,我假以學生之名拉着閨蜜跑到他的宿舍去向他請教問題。我始終低頭坐在他的旁邊,他手中的筆飛揚舞動,所過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筆記。那一刻,我注視着他的手指,意外的發現他的手指是那麼的修長,白皙。他總是比我想象中的完美,在他的身上,我始終找不到任何一處缺口。當他將題講完的時候,我也就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於是我頭腦發熱,不顧女生應有的矜持,竟問了一句:“你宿舍裏有水嗎?”他愣了片刻,轉而尷尬的搖擺着雙手,重複着一句,沒有。

一旁的閨蜜聽罷拉着我的手跑了出來。我的尊嚴在那一刻被撞碎一地,脆弱得不堪一擊。那一次,我有些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不甘掉落於地。我咧開嘴,像一個小丑一樣的對着閨蜜強顏歡笑:“早知道就不來了,丟人丟到家了。”閨蜜牽着我的手走在校園中,末了她問了一句:“後悔嗎?”

後悔嗎?説不後悔是假的,可是如果再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那樣選擇。我望進她的眼眸,只道了一聲,不知道。

似乎在那以後他便察覺出了我的心思。他對我一如初見,冷淡到了極致。偶爾在學校遇見,我也只能低着頭假裝沒看見從他身邊疾馳而過。

之後的'日子裏,學校舉辦了演講比賽,我義無反顧的參加了。最後竟出乎意料的進了總決賽。語文老師喊我到辦公室裏,我抬頭,發現了同處一個辦公室的他。我和他坐的很近,中間只隔了一個語文老師。語文老師長得漂亮,性格也開朗。中間和我談話的時候還和他打起了趣。我別開臉,笑得有些迷茫。從此以後,那些無關痛癢的過去都僅僅只是我一個人的風華歲月而已。那一日在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流出了眼淚。

我們果真沒有了交集。有時在校園中走過,我會對他視而不見。一次在校園操場中,他走在我的前面,身邊的死黨驚呼道:“曉慧,你看,那不是你的偶像嗎?”我向前望去,轉瞬間卻笑的風輕雲淡:“是嗎?”我回問了一聲,然後回過頭繼續我們之間原來的話題。

從來我都只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那一次我竟學會了從容面對。是隱藏的太好,還是真的以為放過自己就能裝作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我抬起頭來,望着湛藍的天空,想着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青春吧!

再一次臨近期末時,我聽説他正在追求我的美術老師。我學着他曾經的樣子風趣的打笑道:“美術老師是個不錯的人呢!”也許只有我的死黨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像往常一樣,笑得肆無忌憚。假裝自信,一如往昔過着我“鳳姐”的生活。

説起“鳳姐”,其實是因為我每天都那麼自信,甚至自負。我貪玩,愛開玩笑,超常的膽量讓我擔上了鳳姐的榮譽。回想起來,高一那會是多麼幸福啊!身邊的一切彷彿除了他都是快樂的。臨了快要散的那天,我們班自己組織了合拍,他們都喊我過去拍照,我卻只是一反常態的站在一旁搖了搖頭。我看着眼前的人兒被永遠的定格再同一個畫面裏,難過可起來。照片裏的美術老師是那麼美麗大方,與他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他卻沒有前來合拍。

最後一場他的課,我們瘋了起來,身邊的死黨都抓拍起他來,只有我沒有手機,後來我把他最後一面永遠定格在我心中。他和煦如春風的笑容,優雅從容的腳步,兩隻手插進了褲袋,他緩緩的向我走來,最後我的世界小得只剩下他。青春的葬歌悠悠響起。

離別了,高一徹底結束了,所有得悄悄話也都被永久的掩埋。我們高二時,他依舊在教高一,我們換了一個物理老師,可我卻更加難過了。我每天放學都像瘋了似的衝下樓,然後氣喘吁吁的站在高一的教學樓下。我在等一個人,一個不屬於我的人。可是每次直到我的朋友出現,他的身影還是遲遲未見。終於在一個下午,他遇見了我,他停在教學樓前,與我像一個老朋友般暢聊了起來,關於我們之間,我只字未提。

事後,我在網上發表了關於他的文章,我終於明白了,有些人適合被愛,但在這之間會永遠存在一個無法跨越的界限。我時常會想,如果我不是他的學生,他不是我的老師,也許我們在同一個校園相遇,會有不一樣的結局。那時也許我可以挽着他的手,像個小女生般依偎在他懷中。不過這些也只能是幻想罷了。

前陣子,我誤以為他要結婚了,我發出了一條説説,我暗戀了他三年,最後他還是一無所知。我還會想他,甚至夢裏還時常有他的身影。也許只有我知道,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過。但我想,該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吧!

我寫下了關於他的所有一切,耳邊卻迴盪起張靚穎的畫情。

留住你一面,畫在我心間。誰也拿不走,初見的畫面。哪怕是歲月,篡改我紅顏。你還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標籤: 荒涼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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