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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钓大白鱼散文

偶钓大白鱼散文

我赤着双脚,裤脚挽到膝盖下面,坐在平坦的沙滩上,默默地盯着前面几根插在水边的柳条儿……

偶钓大白鱼散文

这片沙滩在江心岛的北面,特别平坦,水流也很平缓,一眼便知道是个钓鱼的好地方。这一片大沙滩,是一次和朋友划船过来打鱼时发现的。当时我就看好了这个幽静的地方,一心想着过来钓一次鱼。今天朋友把我送上岸后,他又开着马嘟噜到网趟子去打渔了。

沙滩的三面被茂密柳树林环绕着,只有北面朝着黑龙江。人迹罕至,显得特别安静,寂寥无声。那天,我只带了几盘胶丝钓鱼线,每盘钓线上栓的都是铅坠儿,而这里又是一大片平坦的沙滩,可以把所有的钓线全都抖落开,尽情地往江里甩。

把钓线抖落开后,我才发现这里竟找不到一块压线板的石头。没办法,只好在一棵柳树上撅了几根一米多长的柳条儿,然后把柳条儿插进沙滩,钓线拴在柳条儿的根部。在钩上挂好了蚯蚓,然后我拎着钓线站起来,朝后先摇了两圈,等到产生了惯力,这才把钓线举过头顶。快速旋转的铅坠儿越旋越快,带起了呼呼的风声。借着旋转的惯力,再加上两步助跑,胳膊猛地往前一甩,钓线从我的手里冲了出去。

铅坠儿带着钓线飞快地冲向半空,划下了一条美丽的弧线,然后一头扎向水面,立刻砸起一朵洁白的水花。那天我带去的几盘钓线每盘都有一百米左右,甩出去至少也有六、七十米远。

甩完了钓线,我坐在沙滩上盯着插在沙滩上的柳条儿,等鱼过来咬钩。这儿是江心岛,少有人来这里钓鱼,鱼也特别爱咬钩。很快有根柳条儿点了两下头,我急忙站起来,跑到柳条儿跟前,抓住钓线,朝回猛地扯了一把,试到鱼被钩住了,才朝岸边捣腾钓线。随着钓线被拽上岸,一条半斤多重的虎皮嘎牙子吱吱咯咯地被我拽上来。

来钓鱼时,看着这里水流平缓,以为会钓到鲫鱼呢!按理来说,像这样的漫滩也确实是鲫鱼喜欢呆的地方。记得在一次我和弟弟到一个叫“孬头圈”的江滩钓鱼,那天我们哥俩钓的几乎全是鲫鱼不说,弟弟还钓到一条两三斤重的鳌花(在南方称之为“鳜鱼”)呢!特别惹人喜欢。谁知,我钓的这片沙滩别说没有鳌花,连条鲫鱼也没有钓着。除了鲶鱼、牛尾巴以外,剩下的几乎全是嘎牙子。

这里的江水实在太浅了,十几米开外仍能一眼看见黄色的江底,还不到小腿深。很快,我便钓上来十几条嘎牙子。怕火辣辣的太阳把岸边的鱼晒成了鱼干,我把那些滚了一身沙子的鱼拣到渔筐里,藏在茂密的柳蒿丛下。

柳蒿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喜欢生长在江河岸边那些土壤肥沃而潮湿的地方。每年春天,这种植物刚从潮湿的泥土里钻出来的时候,叫柳蒿芽,可以食用。生活在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的少数民族每年在开春的时候,都有食用柳蒿芽的习惯。不过各民族之间吃柳蒿芽,又有一定的'区别。满族人把柳蒿在开水锅里,焯熟蘸酱吃;而赫哲人则用柳蒿芽炖嘎牙子汤。嘎牙子鱼汤十分鲜美,里面再放进去柳蒿芽,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鱼太爱咬钩了,我不能坐下,只能光着脚站在柔软的金色沙滩上,盯着眼前拴在半人多高柳条上的钓线。而我的周围是蓝天碧水,还有绿树和青草,别提有多么惬意了。

下午的时候,一根拴着钓线的柳条儿突然朝江心的方向弯去,几乎拉成了一张弓。紧接着,那根柳条儿连着颤抖了几下,接着反弹回来。看样子,这次咬钩的绝对不像嘎牙子,更不像是鲶鱼。鲶鱼会拽着柳条一直朝江里闷过去,一直到把柳条儿薅倒。我赶紧伸手抓住钓线,弯下腰,紧着往岸边拽钓线。

江滩的水实在太浅了,钩上的鱼离岸边还有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就露了出来,不停地在江水中来回地胡乱扑腾着。我一边朝这岸边拽钓线,一边紧张地盯着水里的那条鱼,生怕一不小心把它拽跑了。

又朝岸边拽了几把钓线,我已经开清楚了,钓上来的是一条大白鱼,它披一身洁白色的鳞甲,青灰色的脊背,显得又窄又长。这是我钓鱼的历史上,第二次钓到大白鱼,头一次是在乌苏里江,不过我并没有把那条大白鱼钓上来。

大白鱼不仅出产在黑龙江,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松花江里也有大白鱼,不过生活在松花江边的渔民不叫它大白鱼,而叫“岛子”(也叫撅嘴岛子)。最著名的大白鱼,要数兴凯湖出产的大白鱼。其实黑龙江出产的白鱼,味道一点也不比兴凯湖大白鱼差,分不出伯仲。

见到亮,水里的大白鱼更加惊慌失措了,开始拼命挣扎,想再游回到安全的深水里。我当然不能给它半点机会,一旦它占了主动,后面的一切再就由不得我说了算了,很可能大白鱼会挣脱鱼钩跑掉的!这种事情我不是没有经历过,有过多次深刻的教训。

怎样往岸上拽鱼,其实并没有固定的规则,一切都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定。别管你怎么拽,只有把鱼拽上了岸,才算得上是一个好渔夫。尽管现在书店里有很多关于怎样钓鱼的书,恐怕是真正钓过鱼的人写的并不很多,尤其是在黑龙江边有过野钓经验的人,可能更是凤毛麟角。我一直认为,只有在自然江、河、泡、泽中钓过鱼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垂鱼者,而那些到养鱼池去钓鱼消遣,或者钓鱼比赛的,只能是伪钓鱼者,钓那些被人喂熟了的鱼,能算得上真正的垂钓者吗?就如同上山狩猎和在家里杀猪一样,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那条大白鱼被我拽到离岸边还有几米远的地方,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它突然和鱼钩分离了,好在那里的江水特别浅,大白鱼直立不起来身子,只能侧着身子躺在水里,再加上又灌了几口风,它已经被呛昏了头,拼命摆动着尾巴,竟会朝着岸边冲过来——这是那条大白鱼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也是它一生中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我当然不会给它任何一丝逃生的机会,毫不犹豫跳进江水里,紧跑几步,到了它跟前,双手兜住它的身体,猛地往岸上一掀,把那条大白鱼扔到岸上。

上了岸,大白鱼欢蹦乱跳着,滚了一身沙土,眼瞅着它快要蹦到水边了,我急忙跑上岸,连着朝它踢了两脚,踢到离水边远一些的地方。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一直在用曲蛇钓嘎牙子,而大白鱼是绝对不可能吃曲蛇的,怎么会钓到它呢?莫非它饿昏了头,见什么东西都好吃,稀里糊涂把曲蛇当成了美味,一口吞了下去?等我抓起那条大白鱼才明白:它的嘴里竟掉出来一条只有手指头粗、二寸多长的小花鲫鲴鱼。

原来如此呀,可能是那条大白鱼一直在追赶这条小花鲫鲴,准备准备把它当作一顿午餐,打打牙祭。而那条小花鲫鲴在逃跑的途中,发现了钩上的蚯蚓,慌慌张张地一口咬在钩上,而那条大白鱼随后也赶到了,看见钩上的小鱼,立刻冲上,也把它一口吞进肚子里,结果两条鱼一起被钓上来。看起来,真的是人为财死,“鱼”为食亡呀!自然法则如此,谁又能躲避得开呢?

那天特别有意思的是:我一共只钓到两条有鳞鱼:一条四五斤重的大白鱼,和一条不起眼的小花鲫鲴。而这两条鱼,又是被一只鱼钩钓上来的。

暮霭渐渐笼罩住四周围的柳树林,晚霞映在江面上,闪动着粼粼波光。这时,远处传来了机动渔船的马达声,是朋友开船来接我了。我赶紧收拾渔具,把钓的鱼拎到水边,等待朋友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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