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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优美散文

秋分优美散文

从立秋到霜降,时光总会在秋分站住,把秋天分成两半,一半是收获,一半是落寞。

秋分优美散文

“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这说的是时令,适用于物候,父亲除外。父亲仍披着单衣,早出晚归。夏活早忙完了,庄稼业已“字正腔圆”,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忙着看秋,像曾经等我放学一样,他在等庄稼成熟,把它们领回家。

地里看年景,棉垛看收成。“秋分棉花白茫茫”,像一朵朵云彩,秋风一吹,田野就成了天堂。这时,鸟雀也想分杯羹,所以要赶紧把棉花摘回家。“秋分不着‘喷’,到老瞎胡混。”父亲不是瞎混的人,天才麻麻亮,他就喊我起来,趁着露水,去拾棉花。

露凉棉暖,风清絮柔,这让劳动充满诱惑,欲罢不能。摘完棉,父亲坐在地头,卷根烟,自顾抽起来。我指着左边那块荒地问:谁家的地?父亲叹口气:能有谁?大伟那熊孩子的!

大伟不正干!吃喝赌样样精通,就是不务农事。父亲摇摇头,心疼地说,可惜了!荒了一块地,也荒了一个家。大伟不务正业,家徒四壁,又嗜赌,负债累累,最后老婆也跑了。大伟拖着一个孩子,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父亲扔掉烟头,站起来:你别小看这黑乎乎的土地,他一点也不傻,有灵性着呢!你哄他,他也哄你;你荒他一茬,他荒你一生。秋分秋分,到秋天,好坏都分出来了!

我一直以为,秋分度量的'只是节气,没曾想还能甄别庄稼,标识人生。

父亲转向我,平静地说:种了四五十年的庄稼,我没荒过一茬。父亲已和这块土地融为一体,他以庄稼计算时光。一茬连一茬,一年复一年,四五十年,他没荒废一年。我很羞愧,我不敢像父亲那样坦然地对自己说,这二十多年,我没荒废一年。

人生也是一块地,在我还在为种什么庄稼纠结时,父亲已硕果累累。

该回家了。我背起棉花,走在前面,父亲跟在后面。现在,父亲撵不上我了,但我要不停回头,才能看清回家的路。时光不会等父亲,该轮到我了。我走走停停,等他,看路边的庄稼。地里的庄稼是农人的脸面,谁家勤谁家懒,都明晃晃挂在果实上。

在一块荒地前,我站住,问父亲,父亲愤愤地哼一声:三利的!

春节时,三利来串门,和父亲说:还种啥地,一季庄稼还不如打两个月的工!现在谁家的庄稼好,说明谁家没钱!三利说的是实话,他可以瞧不起父亲,但不该瞧不起庄稼。庄稼讲的是收成,是饱满清香的玉米、大豆、花生,不是一元、十块、一百的钞票。

我理解父亲的愤怒,也理解三利,他们都没错。只是,对于农人,地不能荒着,就像对于父亲来说,儿子不能荒一样。在三利忙于打工挣钱时,他儿子和他的地一样荒了。

“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这说的是时令,是庄稼,也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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